65 审讯埃尔顿

人质劫持事件和监狱抢人事件都实在过于高调，举世皆惊。表面上仅仅是为了一个毒贩，这个原因实在过于牵强。家瑞曾经试探过哈桑 阿卜杜拉，他也是三缄其口。再加上他的行为举止一点也不像一个游手好闲、混吃等死的花花公子，这背后一定另有隐情。

上级决定对埃尔顿进行审讯，以查明两起事件背后真正的原因。

一般的警察对方是根本瞧不上的。因此决定由战狼特战队主持审讯。他们是这场世界瞩目的兵王对决的胜利者，拥有心理优势。

当埃尔顿被押进审讯室见到刚强时，依然为自己在人质事件中受到的羞辱愤愤不平。“你们不守承诺，算什么军人？”

刚强讥讽道：“你就这么想打一架？难道你觉得一千多条人命还抵不上你的一张脸？”

“我并没有杀一千个人，可你却实实在在让我在世人面前丢掉了尊严。我几十年精心呵护的尊严。”

“你们当场射杀了十三名警察和六名无辜的人质，还把一千多人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。是谁亲口威胁我要每隔五分钟杀一个人质，一直杀到下个月的？”

埃尔顿狡辩道：“那只是我的谈判策略，是想迫使你们释放囚犯。”

刚强猛的一拍桌子，“是谁给的你权力，可以威胁这么多人的生命？是谁给了你权力可以践踏法律的尊严？说的可真轻巧，谈判策略？那些死去的人还能被你的谈判策略挽救回来吗？你们最不尊重最肆意破坏的就是人的尊严。现在倒跟我奢谈什么尊严，你配吗？”

一席话说的埃尔顿哑口无言。

刚强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：“我今天找你，就是想了解这起事件背后的真正原因。如果你还自认良知未曾泯灭，就老老实实告诉我。”

埃尔顿沉默了。

“你不想说。那我来提醒你一下。你们从来是低调干大事，谋杀、政变、战火纷飞，谁都不知道背后有你们的魔爪；这次居然高调做小事，为了一个小小的毒贩，居然不惜暴露你们隐藏了多年的身份。你们想干什么？”

埃尔顿无力地答道：“你可以猜一猜。”

“几乎在人质事件解决的同时，哈桑 阿卜杜拉被人从监狱劫走了。听到这个消息你不会感到意外吧？”

埃尔顿闻言，脸上并没有喜色，反而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，一言不发。

“你们被人当了棋子，而且还是一枚弃子。都这个时候了，你还有力气跟我掰扯什么尊严吗？”

刚强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直插埃尔顿的要害。

“我知道，他们给了你们很多钱，只是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买你们的命。”

被人耍弄所带来的羞耻感弥漫在埃尔顿的全身。他搅动起风云，承受巨大的打击，却是为了别人去摘果子。这份凄苦又能为谁道？

从一开始，他就感到使命的不同寻常。过去的行动从来都是秘密的，这次却如此大张旗鼓，惊天动地，全部都曝了光。死了这么些人，还搭上了自己的一世英名。可这些能跟敌人说吗？刚强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姿态无非是希望听到有价值的情报。自己既不愿意也实在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。

埃尔顿缓缓地说道：“我并不知道劫狱的这件事。信不信由你们。至于劫匪的行踪，下一步的计划，我也一无所知。你成功地提醒了我，我是一枚弃子。谢谢，我也意识到了。虽然这种意识有点晚，不过知道总比不知道要好。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做：‘朝闻道夕死可矣’吗？”

刚强见埃尔顿一脸抗拒，转换策略。“说说你自己吧。诈死埋名可不好受。”

埃尔顿苦笑道：“天下熙熙，皆为利来，天下攘攘，皆为利往。很好解释。一切都是商品。有人看上了我的本事，出得起价钱，我岂有不卖之礼。”

“那亲人孩子也都可抛弃吗？”从现有资料，刚强只能了解到埃尔顿的主要作战经历，对他的个人生活一无所知，但刚强凭直觉相信埃尔顿的个人生活决不平坦。特种作战吃的也是青春饭，他已经年过半百，早就该退隐江湖了，却还要搅动风云，甚至几乎搭上性命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。

埃尔顿的脸上**了一下，眼神恍惚。但他很快定住心神，缓缓答道：“这些就不劳您操心了。”

刚强明白自己猜对了。见埃尔顿又像刺猬一样把自己包裹起来，不失时机地抛出了第二张王牌。“再告诉你一个噩耗，哈桑 阿卜杜拉又被我们抓回来了。”

埃尔顿脸上的表情很有趣，竟有一丝喜色。

哈桑逃走了他很失落，被抓回来他却很高兴？这个埃尔顿到底站在哪一边？

刚强继续搅动埃尔顿的心理防线。“你知道是谁把他抓回来的吗？就是那个把你耍得团团转的年轻人。”

埃尔顿脑海里闪过家瑞那张无辜的脸，心中顿时翻卷起波澜。家瑞这小子把他耍得团团转，是害他失败的罪魁祸首。最后还趁他不备将他拿下，让埃尔顿丢尽了面子。如今身陷囹圄，只怕此仇难报了。他苦笑道：“我的确是老了，该退休了。可是那些年轻一辈也未必就比我们强。他们不是照样栽在你们手里？”

他隐晦地点出了敌人内部的重重矛盾。也许这正是一切问题的答案。

“参与劫持人质的都是些老兵，而袭击监狱的却是清一色的年轻人。你们在洗牌吗？”

刚强敏锐地觉察到了事件的某些端倪。

埃尔顿却摇摇头，说道：“我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
刚强见埃尔顿封闭了大门，一时也找不到钥匙，决定先放一放，站起身准备离开。

“请等一下。”埃尔顿突然叫住他。

刚强诧异地回过头。

“我想见见家瑞。”

“你记得他的名字？”刚强心中一凛，警惕地盯着埃尔顿，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埃尔顿叹道：“我们这些老兵从来以能打仗能打架而自豪。这个年轻人，打架肯定不是我的对手，但他的确把我耍了。而且耍得很彻底。所以，我想跟他聊聊。”

“他不负责审讯。而且他也出去执行任务了。”刚强本能地拒绝了埃尔顿的要求。直觉告诉他，埃尔顿没安什么好心。

埃尔顿笑了。他岂能不知刚强的心思，也不解释。

“那就算了吧。”